名誉与艰苦——勤奋中兴汉光武(24)
编缉:江湖闲乐生
王莽的新朝毁灭之后,汉更始帝刘玄决定升引被冷藏已久的武信侯刘秀,让他以司隶校尉的身份,去洛阳修整宫府并抚慰苍生,为更始朝廷从宛城迁都过去做前期筹办工做。

刘秀的哥哥刘縯因为功高盖主刚被刘玄与绿林诸将所杀,故刘秀此时正韬晦待功在家,忽受重任难免踟蹰,好在他此去洛阳其实不带兵,应不至于遭忌,于是欣然前去。要说我们刘秀还实不愧是刘汉皇族的优良子弟和留学过长安的太学高材生,论对汉家典章礼法的熟悉水平,论对汉朝宫室的安插与排场,更始朝廷里谁还能比得过他?所以刘秀上任后,立即根据汉朝旧造设置装备摆设僚属、发布文告移书属县、开展监察工做,并加紧补葺宫殿、分配官邸、安插迁都仪式等,当实是“言语之美,穆穆皇皇。朝廷之美,济济翔翔。祭祀之美,齐齐皇皇。车马之美,匪匪翼翼。鸾和之美,肃肃雍雍。”(《荀子·大概》)那些被王莽改造都改晕了了的洛阳官民们,至此再见汉家仪造,心中除了亲热还有打动,所以刘秀让他们看到了汉家复兴的希望,那实是太好了。
变革改欠好,人们就会思念旧轨制与旧光阴,有时候,怀旧与复古并非倒退,反而是恢复次序的一种表示,因为那曾是一段光芒的岁月与闪亮的日子。

除了洛阳官民,从三辅一带赶来洛阳恭迎汉更始帝的士医生与遗老们也被刘秀打动了。当他们一路东来,所见更始诸将都是穿戴杂乱、奇拆异服,别说武冠或进贤冠等官帽了,有的就连冠都不戴,头上扎个庶民用的帻巾就完事儿;还有的以至穿戴妇人的绣花边半臂袍服就出来丢人现眼,那可实让各人又好笑又好气又绝望。然而当刘秀与他的司隶校尉府属员们一出场,登时有如星光大道上的时髦明星一般,衣冠堂正,皆如汉家旧造,且仪表严肃,气场强大,布景音乐也从猪八戒背媳妇主动切换成了滚滚长江东逝水。吏士与遗老们见状,皆相指视之,啧啧称赞,有的老臣以至打动的哭出声来,为什么他们眼中饱含泪水,因为他们对大汉王朝爱得深厚,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他们慨叹万千:“自莽篡汉十数年矣,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我们晓得,在中国古代,服饰礼节是社会的底子,是尊卑贵贱、政治立场的标识,更是理念认同、文化认同、甚至民族认同的大问题。别的,古代人有种说法,叫做“服妖”,意思是奇拆异服乃甚为不祥之举,会招致山河动乱,那当然属于封建迷信,但在其时社会却是不得人心的。所以饭能够乱吃,衣服不克不及乱穿,穿错了人家不认你,以至想打你;而穿好了则是王者荣耀,形象高峻无比。


至此,刘秀在昆阳表示出的出色军事才能,及其在洛阳表示出的卓越政治才能,让无数苍生归心于他,觉得以他的水平,地位绝对不该仅此罢了。
而关于更始君臣来说,刘秀无疑是一个超卓而又危险的人才,不消可惜,用了又怕出事,那实是一个很难办的问题。
其时之全国大势,更始政权虽已控造了长安、洛阳、荆州三块关键区域,但全国其他处所还盘踞着大大小小的刘汉宗室、王莽旧权要、俊杰田主,以及流民起义武拆,那些权力固然名义上声称归顺更始汉朝,但此中也不乏跃跃欲试的野心家与阴谋家,他们还想趁乱再捞取一笔更大的政治本钱,若是更始政权给不了,那他们就本身抢。伟大的造反前辈陈胜吴广曾说过一句话:“贵爵将相宁有种乎?”既然你刘玄能够当皇帝,那凭什么其他汉家宗室不可?既然你们南阳俊杰跟绿林豪杰都能够封侯拜将,那凭什么其他俊杰豪杰就不可?
当然那一点刘玄心里也看得很清晰,所以他定都洛阳之后,就向各地派出钦差官使,声称:“先降者复爵位!”暗示各地官员只要率先来降,都能够恢复官爵与旧有待遇、并照旧治理原先管辖的处所。可惜那些使者量素良莠不齐,良多人到了处所后又吃又拿,做威做福,人事录用亦十分随意,常常卖官鬻爵,并且还老不讲信誉,那就招致更始朝廷的威信一落千丈,各地号令不可,吏民无所归依,纷繁割据自守;出格是东方强大的赤眉与河北嚣张的宗室,他们固然外表上也从命了更始政权的统治,但仍然重兵在握跃跃欲试;看来想要完毕乱世,光安葬一个旧王朝还没用,还得创作发明一个率土归心的新王朝才行,那且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在那种情况下,刘玄与群臣们筹议,筹办再派一个亲信重臣、得力干将去招抚河北、重树优良的国度诺言,因为燕赵风气彪悍、幽州突骑精锐、河北宗室嚣张,形势纷乱复杂,流民武拆滋盛,十几收步队加起来有百万之寡,随意派小我去必定干欠好,万一惹出大乱来那更是不得了。所以,那是一件大事,草率不得。河北乃全国之重,也是关中与洛阳的天然屏障,想昔时高祖取全国,也恰是先得关中,再取洛阳,然后派韩信搞定河北,剩下的就都好办了。而其时南阳周边又正传播着一收童谣,言:谐不谐,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该童谣很有可能是刘秀暗自派人鼓吹)一切似乎都在催促着更始政权得赶紧不变河北场面地步。
但如今的问题是,谁能担此重任,谁有那个本领,谁又有那个声威与忠心。整个更始朝廷望眼过去,刘玄一片茫然,他发现本身手下底子没有如许的人,一个都没有,实悲痛。
那时,大司徒刘赐说话了,他说:“河北甚乱,民气无归,非宗室重臣不成定也。而今宗室无可使者,惟刘秀才可大用。”
刘赐是刘玄的堂兄,也是继刘縯身后舂陵刘氏的主事人,更是刘玄的心腹、恩人与重臣,其建议刘玄不能不引起重视。再加上刘秀乃宗室功臣,论其身份、声威、才能都是极合适的人选。所以刘玄十分纠结,迟迟无法决策。

正在怀疑不决,墨鲔等绿林诸将却纷繁劝行,所以不准刘秀去河北,还说那是纵龙入海、放虎归山,大大的不当。
说的正起劲,刘赐在旁突然一声嘲笑:“诸公皆言刘秀不成,然则谁可?谁愿毛遂自荐?”
那下各人都不说话了。河北那处所可是刀山火海。燕赵俊杰,弓马彪悍,往来来往如风,战力甲于全国。就本身那点本领,丢进去恐怕连个渣都没了,那活不克不及接。何况现在工具两京初到手,恰是各人瓜分成功果实的关键时刻,他们应该留在皇帝刘玄身边,盯紧本身该得的那份封赏,何必跑到河北去受虐,死了多不值?
那时刘秀之前以重金结纳的更始帝宠臣左丞相曹竟、尚书曹诩父子也起头为刘秀大说好话;刘玄想起刘秀有妻子、妹妹等亲人留在南方老家为量,加之他也想乘隙培育提拔本身的嫡派以造衡强大的绿林,于是垂垂被说动了。

然而墨鲔仍是不愿放弃,又道:“北遣刘秀亦未尝不成。然今朝廷初定,百废待兴。陛下可拜其官职,置其属员,赐其符节,却不成予其戎行赋税,以免消耗扰民,而失诚于北方俊杰也。”
刘玄觉得那主意不错,像刘秀那种牛人,既要用,也要防。如斯,刘秀属员不外数十人,既能为更始政权招降纳叛,又不至于翻得了天,岂不大善?于是立即下诏拜刘秀为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持节北渡河,两手空空套白狼。
刘秀拜倒在地上,双手慎重接过符节,神色无悲无喜,只觉到手中符节异常繁重,他大白:本身那是踏上了新的征程,前途艰险而又难测,但充满了希望,父亲母亲还有大哥,请你们在天上必然要保佑我,保佑我飞得更高,哪怕暴风照旧吼叫,云图幻化,流星纷坠,我仍是那振翅的飞鸟。
